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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

“殿下，孔羽姑娘又想吃梨花糕了。”

“讓明羽姮去做便是，便說我想吃了，她定會做的。”

一道冷漠的男音響起，不帶半分感情。

明羽姮身著寶藍色羽毛長裙，就站在東宮門口。她聽著這陌生的語調，敲門的手還未叩下去，便直直僵在了半空。

本以為金羽琅對她總歸有幾分情意的，冇想到，當真是冇想到，一腔情意就這麼進了美嬌孃的嘴裡。什麼此生非你不娶，什麼我隻喜歡你，全都是假的。

全都是假的……

他難道不知道，她明羽姮這輩子最痛恨的就是欺騙嗎。

耳邊恍然響起一個嬌滴滴的女聲:

“琅哥哥喜歡的人是我。至於你，不過是看你可憐罷了。當條狗養養。”

“我在東宮能如此作為，你猜是誰授意的呢。”

她想到這裡，不禁自嘲的笑了笑:

他當然知道，他隻是不在乎。

“吱呀”

那扇門被推開了，是他的侍衛陳五。陳五見到她被驚得一滑，癱坐在了地上。

“再，，再明公主……”

而她早已恢複了往常的笑意，

“殿下在嗎，我來送樣東西。”

陳五反應過來了，公主神情並無異色，想來必是冇有聽到他家殿下說的話，便連忙擦了擦衣上的塵垢，站了起來，作“請”的手勢。

“阿姮來了？剛好，前些日子得了些新奇玩意兒，陪孤看看。”

金羽琅聽到了外麵的動靜，忙出來迎她，看起來極為高興。他是在賭，她冇聽到嗎。

明羽姮緩步走過去，低著頭，畢恭畢敬，

“殿下，阿姮今日隻來送樣東西，不為其他。”

……

這是她第一次拒絕他，態度這麼決絕。

二人一時相顧無言，空氣凝固，隻有淡淡的檀木香氣。

終是明羽姮開了口，

“羽毛鈴鐺。”

“什…”

“我與殿下相處些許時日了。殿下不會不知我的情意。”

羽毛鈴鐺是羽族定情信物。她本來要給他的就是羽毛鈴鐺。

“…”

“殿下若是顧及我與孔羽小姐關係不合，大可放心，日後我定會做個好嫂嫂。”

話說到這個份上，再加上他曾許過她一生一世，他斷冇有再拒絕的理由。隻是他的眼底又多了一層看不透的黑霧，讓人難以捉摸。

“好。”

他剛接過鈴鐺，明羽姮轉身就要走。

背後又傳來他的聲音，

“阿姮，能再做些梨花糕嗎。”

……

怎麼辦呢，真不想答應他。算了，退一萬步講，這又何嘗不算一種癡情呢。

“好。”

他還真是忘了誰都不會忘了孔羽星。

天天梨花糕，梨花糕，既然她這麼喜歡，怎麼不自己做給她吃。搞得跟是我喜歡她一樣。

然而在回程路上，明羽姮哪怕特意繞過了星羽殿，冥冥之中還是碰到了那個礙眼的人。那人似乎很是不解，

“我與你說過了，琅哥哥喜歡的人是我，你為何……”

“他的喜歡不重要。”

明羽姮打斷了她。

“於家國大義，無足輕重。”

事實也確實如此，皇權麵前，除了利益，什麼都不重要。就算金羽琅鐵了心不與自己相好，當今帝王也不會同意。至於羽毛鈴鐺，一是為了做給羽皇看，二呢，於她自己也有好處。

她見孔羽星想說話卻始終冇有再言語，不想再等，起了動身離開的心思。

“那你的呢。”

孔羽星憋了許久，還是把話說了出來。她似乎有些激動，又說了一遍，

“明羽姮，你的喜歡呢。”

我的喜歡？

明羽姮一頓，她委實冇有想到，孔羽星會反問她。腦中霎時湧進了世人的閒言碎語。

“孔羽小姐嬌俏懂事，善解人意，可不比那再明公主好百倍。”

而今，明羽姮倒是認真打量起了麵前的這個姑娘。

她戴著翠色耳環，梳著飛仙髻，穿著藕荷色齊胸襦裙。她的臉上留著一抹淡紅色的霞雲，一雙大眼睛，個子不高，又嬌又小，任誰看了都會生起憐愛之情。果然好姿色。

麵對這樣的嬌姑娘，少女輕輕彎下腰，故意放慢語速，

“我的喜歡啊，”

風吹動了明羽姮寶藍色的衣裙，隻聞一聲輕笑，

“於小姐而言不重要。”

那姑娘聞言，就這麼僵在了原地。她的臉像熟透的蘋果，讓人想咬上一口。

以至於都冇發覺對麵的人已經離開了。

……

再明殿，

“公主，您回來了。”

一個已有白髮的年輕女子道。

“碎玉羹已吩咐下人去做，想來不久就能盛上來。”

藍衣少女點了點頭，卻遲遲未再挪動一步。

“公主？”

……

“蕪茵。來皇宮真的對嗎。”

蕪茵愣了一下，

“公主後悔了？”

……

“公主後悔了。”

明羽姮失笑，

“知我者，蕪茵也。”

若是當初冇有因他太子身份便急於求成，跟他來到皇宮以尋求皇權庇佑，怎麼會走到這個地步。

但是既然來了，就再也冇有回頭的路了。

無論是四年前，還是現在，都冇有退路了。

她的眼前浮現起了四年前的那個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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