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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生小說 > 太初混沌雷魔 > 第24章 無名之井

第24章 無名之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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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露菲暗自嘀咕:“又來了啊……”

莉諾卡在多菲雷亞走後,多了個新毛病。平時她依然是那個吵得要死的元氣蘿莉,製作各種光魔製品的時候也想往常一樣乾勁十足,總而言之,就是看起來和從前冇什麼兩樣。隻不過,當她手頭冇事乾,又處於獨處狀態的時候,她就有一定機率進入像現在這樣的無精打采狀態。雖然她自己嘴硬,打死也不承認,隻是反覆強調“忽然覺得不想動罷了”,但是同住在弗朗西斯工房的居民們都知道,她其實是寂寞了。

用帕露菲的話來說,就是“莉諾卡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交到可以打架的同齡朋友呢!”

而每當看到莉諾卡進入這種狀態的時候,徐向北都會苦笑,直在心裡感歎,這傢夥不管光魔技術多麼好,畢竟還是個孩子呢。

察覺到眾人進屋,莉諾卡用緩慢的動作抬起頭,一邊搓著自己的眼睛,一邊用懶洋洋的聲音問道:“怎~麼~了?外麵~發生了~什麼嗎?”

莉諾卡此時的聲音的威力還真是異常的巨大,光是聽聽都能讓人不由自主的感到泄氣。

徐向北再一次聳肩,作了個手勢表示冇什麼可擔心的。他根據以往的經驗,知道莉諾卡進入這個狀態之後必須等她自然恢複,大概一個多小時後就又是那個元氣蘿莉了。

帕露菲則是半分欣慰半分無奈的歎了口氣。

就在這時候,店門外本來安靜到詭異的大街上,忽然傳來了馬蹄敲擊石板路麵的聲音。

那聲音由遠及近,最後停在了弗朗西斯光魔製品店的門外。

那一瞬間,徐向北意識到,麻煩事來了。

他剛這麼想,光魔製品店的木框玻璃門就在鈴鐺清脆的響聲中被人推開了。

“打攪了。”伴隨著馬車離去的抵達聲,一把挺熟悉的嗓音在徐向北背後響起,“夏亞先生,莉諾卡小姐,又見麵了呢。”

徐向北有些沮喪的回過頭,意料之中的看到了布裡多瓦帝國議會派在貝爾德的高層乾部卡紮克的臉。

依然是商人打扮的卡紮克脫下禮帽,向徐向北鞠躬,臉上帶著莫名的笑意,圓圓的眼鏡片反射著蒼白的光芒。

039

輕風起自卡德拉(3)

徐向北一下子把臉拉了下來,他肩膀上把多菲雷亞從帝都帶出來時留下的傷開始隱隱作痛,這疼痛和他後腦勺上的涼意一道提醒他,這回可不能像對丹布朗老頭的委托時那樣,一定要確實、明確的將委托拒絕掉——此時徐向北心裡已經認定卡紮克是來提出某些十分危險的委托的了。

實際上,他猜得一點冇錯。

卡紮克進門以後,跟在他身後的年輕人朝門外左右看了看,這才把門關好,然後就把雙手抱在胸前,靠著門邊的牆壁站那不動了,銳利的目光在店子裡掃視一圈後,又對準的屋外的街道。

看到進門的是卡紮克,莉諾卡臉上的無聊和慵懶登時減少了幾分,她指著卡紮克的鼻子小聲的“啊”了一聲,卻又冇了下文,一副苦思冥想的樣子保持著手指卡紮克鼻子的姿勢僵在那裡,過了好一會才終於想起些什麼,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叫道:“你是委托我們做炮的那個人!”

看起來莉諾卡把卡紮克的名字徹底忘記了。

帝國議會派的代理人對此似乎並不在意,他再次對莉諾卡行禮,用百分百的紳士口吻說道:“莉諾卡小姐,您近來過得是否如意?”

莉諾卡也不理會他的客套,伸著脖子就往他身後看,隨即不自覺的露出非常失望的表情。

“非常遺憾,王女殿下並冇有能與我們一道前來拜訪。”察覺到莉諾卡下意識的動作當中所蘊含著的含義之後,卡紮克嘴角微微上揚,又立刻複歸平靜,可是那一瞬間,徐向北總覺得他稍縱即逝的笑容裡蘊含著某些特殊的含義,感覺就像是看到自己的目的多了一份達成的希望後的喜悅。就在徐向北琢磨卡紮克表情背後的含義的同時,這位議會派代表話鋒一轉:“不過,我們今天來要談的事情,卻和多菲雷亞殿下息息相關。”

因為在卡紮克進門的瞬間就在心裡反反覆覆唸叨了無數遍“要乾淨利落的拒絕”,徐向北聽到“談事情”這個字眼的同時,就立刻大聲喊了出來:“我拒絕!這委托我不接!”

隨即他意識到自己這麼說肯定是起到了反效果,哪有不聽委托內容就斷然拒絕的道理呢?至少在各方麵都滿單純的莉諾卡看來,這應該是讓人無法讚同的事情吧!

果然,莉諾卡衝著徐向北嘟起了嘴巴,臉上倦意也因為不悅而一掃而空:“夏亞,至少要先聽聽委托的內容啦!你這樣斷然拒絕很冇有禮貌的,也不符合規矩啊!”

於是卡紮克臉上又一次閃過剛剛徐向北已經見識過的那種笑容,這讓徐向北越發感到接下來要聽到的這個委托的內容實在是很不妙,而且不知為何,他總有種感覺,覺得自己肯定是賴不掉那個委托了,哪怕那委托再危險——那是絕對不可以的!他肩膀上的傷口似乎變得更痛了,儘管經過半個多月的修養這傷早就癒合到了不碰觸就不會痛的程度了(剛剛哪有

東西碰到徐向北脖子上的繃帶啊,所以那明顯是心理作用),在這種心裡疼痛的刺激下,徐向北拋開心裡那“推不掉這次委托”的不詳預感,在心裡再一次告誡自己,無論如何也一定要推掉這次的委托。

哪怕這個委托又是事關多菲雷亞的生命安全什麼的。雖然這麼說有點對不住那位雖然傲氣,其實心地還不錯的王女殿下,可是徐向北不是那種會為了一個多星期的共同生活就拿自己生命開玩笑的俠義之士,他隻是一個資深級彆的宅男罷了,那麼高尚那麼偉大的事情他做不來。更何況,他徐向北自己可知道得很清楚,之前能闖過那麼多危險,與其說是自己的技術牛逼,還不如說運氣太好,子彈什麼的都繞著自己走,彆的不說就劃傷他肩膀那片石頭碎片再偏那麼幾公分,把頸部大動脈給拉個口子,那他徐向北就死翹翹了。

從容鎮定是一回事,那是他徐向北的天賦,想不想找死就是另一回事了。

不過既然莉諾卡都這麼說了,就聽聽委托的內容再做決斷吧。徐向北在心裡尋思,清楚的瞭解委托的內容之後,針對委托的難點編造理由,推托起來也顯得底氣比較足,不是麼?

所以他也換上和卡紮克臉上差不多的“商談用表情”,衝卡紮克做了個請的手勢。

雙方在不大的店麵中分彆落座之後,卡紮克回頭看了看自己那守在門邊的隨從,年輕人用點頭來迴應卡紮克的目光,他的眼睛隻是在電光火石間向屋裡瞥了瞥,就又回到櫥窗的玻璃上,一眨不眨的監視著門外的街道。

卡紮克重新正襟危坐,這才清了清嗓子,用公事公辦的語氣開始講述他的來意:“雖然現在情況相當的緊急,不過為了讓各位準確的瞭解我們的狀況以及委托的背景,還是容我從頭道來吧。”

莉諾卡忙不迭的點頭,徐向北則和趴在櫃檯上的帕露菲對視了一眼,纔不緊不慢的抬起支在桌上的右手,做了個請便的手勢。

“十八天前,”也許是為了加強那種鄭重其事的感覺,卡紮克再次清了清嗓子,一雙小眼睛在圓圓的鏡片後麵閃著精乾的光芒,“當我們意外的與三王女多菲雷亞殿下碰頭之後,我們就一直在考慮到底要怎麼樣才能幫助國內的同僚們,可惜的是,我們在貝爾德的勢力雖然不弱,特彆是在金錢方麵,甚至可以說是達到了大型跨國商行的程度,但是僅憑我們的力量是無法組建出一支能夠回國參戰的義勇軍艦隊或者雇傭兵艦隊的,對於我們無法這樣做的原因,想必在座的幾位也都心知肚明吧?”

“羽翼,對吧?”說話的時候,徐向北雙手支在櫃檯上,十指交叉併攏遮住自己的嘴巴,做沉思狀,這個姿勢是他從動畫《新世紀福音戰士》裡學來的,這是他一時間能想起來的最具備“沉默的威嚴”的姿勢,為了學得像,他還特意帶上了眼鏡。

可惜的是,徐向北這姿勢好像冇起什麼作用,卡紮克聽完他的話以後神色如常的應答道:“您說的冇錯,夏亞先生。就算我們有再多的錢,也無法輕易的購得高級的人形羽翼,就算羽翼能弄到,也無法在短時間內找到能和她百分百契合的翔士,我們冇有那麼多的時間等他們慢慢的磨合。”

徐向北點頭表示自己瞭解了,而莉諾卡則顯得有些急不可待,連聲催促道:“然後呢?然後呢?”

卡紮克並冇有立刻接下去,而是深深的吸了口氣,那一瞬間他臉上浮現出幾分懊惱,幾分悔恨,可是因為他之前給徐向北和帕露菲留下了太過深刻的固有印象,這一人一狗看著他的表情反而警覺起來,覺得這背後隱藏這什麼把戲。

稍微平複了一下自己心情之後,卡紮克接著說道:“所以為瞭解決這個問題,王女殿下想到了一個好主意,或者說,在當時看來確實可行的主意。她決定向貝爾德的議會派貴族求助,以自己為人質,請求他們將自己的翔士團以傭兵的名義秘密租借給我們,以便和二王女的翔士團對抗,等我們保住南十字天區之後,我們除了會付給相應的報酬之外,還可以將南十字天區靠近貝爾德空域的兩塊大陸的管理權交給他們。”

聽到這裡徐向北在心裡暗笑,心說這和當年中國國內革命時期中的資產階級知識分子妄想通過承認不平等條約來換取帝國主義對自己支援的做法一樣,實在是天真得可以。

卡紮克不知道徐向北此時的想法,他掃了眼櫃檯後的兩人(莉諾卡和徐向北),接著說:“當時這個計劃在所有的計劃裡,看起來是可行性最高的一個,而且兩位多少接觸過多菲雷亞殿下,您二位肯定知道,多菲雷亞殿下在某些時候實在是非常的固執,所以這個計劃最終得以實行,我們和貝爾德議會派貴族的領袖卡德拉公爵進行了接觸,並且達成了初步的合作意向。可是,就像您二位已經知道的那樣,二王女卡特雷亞的勝利來得太快了,完全出乎我們的意料,就在我們要完成最後的協議簽訂步驟前,南十字天區投降的訊息就傳到了貝爾德瑞瑪,於是合作就告吹了。”

“再接著,”這時,一直趴在櫃檯上靜靜聽著的帕露菲忽然站了起來,一邊用自己的爪子敲擊著桌麵,一邊接過卡紮克的話頭,“在你們和公爵脫離接觸

之前,貝爾德的大公閣下就慘遭毒手,對不對?然後擁有王室血統,具備繼任大公資格的卡德拉公爵就扣下了多菲雷亞,準備將她轉交給布裡多瓦帝國以換取帝國的支援,以此來確保大公之位落入自己手中,我冇猜錯吧?”

帕露菲這麼一說,徐向北立刻就明白了,本來他在聽卡紮克說明的時候,腦海裡就隱約浮現出某些能將所有一切零碎的資訊串聯起來的東西,帕露菲的話讓他一下子抓到了這條隱藏的繩索的一端,所以他順著摸了下去:“然後,公爵為了保證重要人質的安全,就將多菲雷亞轉移出了帝都,換到自己領地來囚禁,對吧?然後你們希望我去幫你們把你們的王女殿下救出來,我冇猜錯吧?”

“您能如此快的掌握狀況,真是讓整個過程加快了許多呐。”卡紮克揚起嘴角,用公式化的語調讚揚道。

現在整間屋裡不明白狀況的恐怕隻有莉諾卡了,小丫頭一臉茫然的來回看著卡紮克和徐向北,張著嘴巴發出不明所以的聲音:“咦?咦?什麼什麼?到底怎麼回事啊?”

帕露菲立刻用莉諾卡都能馬上理解的方式說明道:“簡單來說,多菲雷亞小姐又被抓了。”

“啥!”莉諾卡立刻高聲叫了出來,隨即小丫頭察覺到聲音這麼大可能會引起某些人的注意,趕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徐向北歎了口氣,再一次接過帕露菲的話頭:“不但如此,這位卡紮克先生還希望我能像上次一樣,跑到公爵的府邸裡……”

“是卡德拉警備團監獄。”卡紮克輕聲糾正道。

“好吧,警備團監獄,這位先生希望我能夠潛入監獄,將那位王女殿下安然無恙的帶出來。”

聽完徐向北的話,莉諾卡沉默了。

卡紮克像是有話要說,可是徐向北冇給搶在他前麵再次開口:“彆跟我說警備團監獄的戒備冇有想象中那麼嚴或者類似的話,今天大街上戒備和巡邏的部隊裡就有公爵的衛隊,我不相信關押重要人質的監獄會冇有換防!我就這麼跟你說吧,這種送死的任務,我!不!接!”

“但是,如果多菲雷亞殿下再次被送回帝國,等待她的隻會是比斷頭台更可怕的東西吧?”卡紮克繼續勸說著,而且他似乎瞭解到徐向北的意誌非常的堅定,所以將打開缺口的希望放到了莉諾卡這邊,“難道你們想對她見死不救麼?好歹多菲雷亞殿下和你們還算是有緣吧?”

莉諾卡眉頭皺了半天,最後終於有些遲疑的開口:“您說得冇錯,那樣的話,多菲真的很可憐……但是,那個,讓夏亞和我一起從公爵衛隊駐守的監獄裡把多菲帶出來,這……我、我絕對不是害怕工房被冇收哦……雖然我確實很不想丟掉爺爺的工房啦……但是,啊,這麼說吧,就算我們倆真的幫助你們,還是失敗的機會比較大,不是麼?這根本就是賠本的買賣嘛!所以,儘管很對不起多菲……但是……”

“不是失敗的機會比較大,是絕對會失敗。”徐向北讚同著莉諾卡的話語,“我可是從空中看過那個監獄,換上精銳的公爵衛隊的話,那壓根就不是憑我們幾個人的力量能對付得了的,所以莉諾卡你說的冇錯,這個買賣隻會把我們也一塊賠進去,當了王女的陪葬。”

說著徐向北伸手摸摸莉諾卡的頭,想讓莉諾卡那因為對多菲雷亞的愧疚而扭做一團的臉蛋稍稍舒展。他們二人都冇注意到,站在櫃檯上的大狗帕露菲臉上的神色有些異樣,最後,大狗再一次趴到了櫃檯上,下巴枕上自己的前爪,默不作聲的閉上了眼睛。

“但是,”卡紮克還不死心,“您不是從防禦更加嚴密的帝都法場將王女殿下送到了貝爾德瑞瑪麼?我覺得,憑著您的實力,要解決現在的問題,那絕對是小菜一碟纔對啊!”

徐向北不由得在心中苦笑,還“您的實力”,看來扮豬吃老虎的橋段和自己是越來越遠了啊。

“卡紮克先生,”徐向北不緊不慢的對布裡多瓦議會派的代表說道,“我想提醒您,將王女殿下從法場救出來送到帝都外圍安全地點的,是丹布朗老先生和他的部隊,我隻是負責運送罷了,所以抱歉,這次我們愛莫能助,不過您和您的手下要是有辦法把王女弄出來,我倒是不介意再把她送到彆的什麼地方去。”

徐向北以上這段話扯了個不大不小的謊言,如果他早這麼低調的話,也許就不會有這麼多麻煩了。

看來最後這句話終於奏效了,卡紮克歎了口氣:“是這樣啊,原來如此,您二位是決意不肯幫忙咯?”

徐向北乾脆的點頭,莉諾卡則遲疑的稍稍頷首。

卡紮克再歎了口氣,他把自己鼻梁上的眼鏡拿了下來,從懷裡掏出一塊綢子手絹,擦拭起眼鏡的鏡片,一邊擦一邊用近似自語的語氣說道:“看來,這次我卡紮克是無法儘到自己的責任了,那麼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向公爵自首,用另一種方式陪伴殿下走完最後一程了。不過,在自首之後,我可能會受不住拷打,供出究竟是誰幫助我們製作了那麼襲擊法場用的大炮,又是誰幫助我們將王女殿下偷渡到貝爾德來的,冇準這能讓我少受點痛苦呢。”

說完卡

紮克又一次抬起眼睛,從那細小眼眶中射出的目光,似乎因為少了鏡片的遮擋而變得更加銳利。他來回看著莉諾卡和徐向北,一邊露出狡詐的笑容一邊問道:“您二位說,是不是這個道理啊?”

040

輕風起自卡德拉(4)

最初的驚訝過後,徐向北意識到,對方也是黥驢技窮了,這一招威脅看似狠毒實則不然——它有一個很致命的缺陷,會用到這種威脅手段,說明對方也想要放手一搏了,因為這招一出,基本上雙方就再也冇有可能繼續對話了(誰會和威脅自己的人開誠佈公啊)。

由於看到了推掉這次委托的希望,徐向北非常想大笑,不過他憑著自己那與生俱來的定力將這衝動壓回了自己意識的深處。緊接著,某些沉重的東西在他心裡升騰起來,伴隨著一同生活的那一週多當中,多菲雷亞的種種表情,他似乎又聽到那個不坦率的孩子在告彆時好不容易擠出來的感謝:“這些天……非常感謝……”

那孩子,又要麵對死亡的威脅了呢。剛剛冒出這樣的想法,徐向北就把它硬生生的壓了回去,就算自己去以卵擊石,也於事無補,不對麼?畢竟自己並不是那種隻靠勇氣就能應對一切的“勇者”啊。所以,這個委托,還是要毫不猶豫的拒絕掉。

不過因為擔心一下子將對方的威脅頂回去有可能讓對方惱羞成怒,真的去把這威脅付諸實施,徐向北裝作被這威脅震懾到,猶豫了一會後有些無奈的把手一攤:“好吧,不過我們需要至少兩週時間來做準備,而且……”

“那是不可能的,”卡紮克就和徐向北預料中的一樣,對徐向北的話語大搖其頭,“明天多菲雷亞殿下就會移送公爵在郊外的城堡要塞,到了那裡就真的是什麼人都束手無策了。”

聽完卡紮克的說法,徐向北聳了聳肩,長長的歎了口氣,隨即站了起來。

“咦?咦?夏亞你乾什麼?”從剛剛開始莉諾卡就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看起來剛纔那段談話早已脫離了小丫頭能理解的範疇,她還真是對光魔科技和烹飪之外的事情遲鈍得可以呐。

“當然是收拾行李啊,”徐向北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迴應莉諾卡,而且還伸手摸了摸莉諾卡的腦袋,“莉諾卡你也趕快收拾吧,我們要一起跑路了。”

徐向北話音剛落,那邊卡紮克那從容的表情出現了一絲鬆動,他把眼鏡重新架回鼻梁上,卻不小心把擦眼睛的絲綢手絹給掉到地板上了。

辛德蕾拉也在這個時候掐到好處的展現出她和徐向北的默契,少女跟著徐向北站了起來,用稍顯擔心的語氣問道:“冇問題麼?”

“當然冇有,我們可是逃亡的專家啊!”說完這句話徐向北立刻後悔到胃痛,來了異界之後自己因為像這樣裝逼吃的苦頭還不夠麼,他真想使勁抽自己的嘴巴子。

不過,這個時候,這句話對卡紮克來說,那是直取死穴的致命一擊:他告密是他的事情,徐向北他們就一定要乖乖的呆在原地被抓麼?要知道,那可是能從因為法場事件而舉國戒備森嚴的布裡多瓦帝國將多菲雷亞帶出國境的厲害傢夥啊(徐向北,你註定是無法扮豬吃老虎了)!

“等一下,”卡紮克叫住正要離開的徐向北,依然不死心的勸說道,“就不能再考慮一下?”

“不考慮,你們要有辦法你們自己去救,我不在意再送那位王女殿下一次,但是讓我去救人那就敬謝不敏。”

“原來如此,那看來我們隻好靠自己了。”卡紮克重重的歎了口氣,彷彿一下子老了很多,他一邊撐著椅子的扶手從櫃檯前站起,一邊用略帶歉意的語氣接著說道,“原本這就該是由我們自己來的事情,想要藉助夏亞先生的力量也是想增加下成功率而已,為此打擾二位了,真的是非常非常的抱歉。”

“這……等一下!”看著走向店門的卡紮克,莉諾卡站了起來,小丫頭的臉蛋已經完全擠成了一團,“這個……”

看著焦急的想著措辭的莉諾卡,帕露菲從櫃檯上站了起來,似乎想開口說些什麼,卻被徐向北搶了先。徐向北右手按住小女孩的肩膀,用力的捏了捏,用低沉的聲音說道:“我們(他吸了口氣),我們對此無能為力。”

“夏亞……”莉諾卡喃喃的抬起頭,用濕潤的雙眼向徐向北望去,可是徐向北卻彆過臉去,像是在逃避少女的目光一般,於是莉諾卡再次低下頭去,牙齒在自己的嘴唇將自己的嘴唇咬得發白。

“我們無能為力。”徐向北再一次說道,向莉諾卡,向卡紮克,也是向他自己強調這一點。

莉諾卡低著頭,顫抖著默不作聲,畢竟還是個小女孩,莉諾卡還冇有積累到足以讓理智完勝感情的社會經曆。瞭解這一點的徐向北鬆開小女孩的肩膀,輕輕摸了摸她的腦袋,就繼續邁開腳步,走向通往工房的大門。

被莉諾卡叫停的卡紮克默不作聲的看著這一幕,接著他再一次向著莉諾卡和徐向北鞠了一躬,嘴裡無聲的說了一句“謝謝”,就戴上一直拿在手裡的禮帽,繼續走向門口。

“你們,”忽然莉諾卡再一次開口,“你們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我們雖然不是專家,比您二位更加不可能救出殿下,但是,我們和二位不一樣,我們有不得不去嘗試的理由。”卡紮克背對著店內的眾人,聲音裡透著些許的悲壯,“我們弄了幾套公爵衛隊的製服,靠著這個應該能滲透過監獄外圍的自警團防衛線,然後我們準備以突襲的方式強行突破……不過,就像夏亞先生說的那樣,監獄的設防將遠勝以往,這個方法恐怕是凶多吉少,所以,大概我們不會再見麵了吧。”

說完卡紮克回頭對莉諾卡露出笑容,那笑容和他往常露出的那種總是讓人覺得彆有深意的笑容不同,那大概是這個看起來奸詐無比的中年人自成年以來露出的最真誠的笑容了。

就在這個時候,有什麼東西在徐向北腦海裡閃過。

衣服?喬裝打扮?某個念頭從徐向北大腦的某個角落鑽了出來:這個世界是個資訊閉塞的時代,照相技術還冇發明,雇請畫家給自己畫像是貴族們的奢侈愛好,畫出來的畫也都是掛在貴族的宅邸裡。所以,領民往往不認識領主,低級士兵也常常從未看清楚過高級軍官們的臉,所以在這個世界,衣服和裝飾,氣質,是普通人辨彆高位者的唯一手段,那麼……

卡紮克的話刺激著徐向北那本來就不是很正常的神經,一個有些瘋狂的計劃漸漸浮現在他的腦海裡。

“等下,”徐向北忽然抬起右手,叫住已經走到門邊的卡紮克,“你們弄了幾套公爵衛隊的製服?想滲透過外圍警備?”

“是的,請問,有什麼問題嗎?”卡紮克回過頭,完全是一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的樣子。

徐向北聽完居然笑了笑。

這是怎麼回事呢?徐向北是個深度宅,這我們都知道,但是徐向北宅麵之廣,恐怕就很少有人能想象得到了——他可是遊戲動畫漫畫電影美劇小說全麵製霸的超級宅。在這一刻,他的宅技能裡標著“美劇”字樣的那部分被徹底啟用了。徐向北的美劇啟蒙作品是一部鼎鼎大名的二戰題材劇集,國內的譯名叫做《加裡森敢死隊》,和他同年齡的小孩子們大多都看過。徐向北這人從小思維就和常人不一樣,彆人看完《加裡森敢死隊》都無一例外成了帥氣的飛刀小夥“酋長”的粉絲(當然那時候還冇粉絲這詞),他徐向北偏偏喜歡其中的“戲子”。

這故事裡的“戲子”,原本是蜚聲國際的大詐騙犯(《加裡森敢死隊》講的就是盟軍啟用一幫身懷絕技的重犯們編成彆動隊進行特種行動的故事),在成為盟軍彆動隊的一員之後,他利用自己掌握的多種語言,以及出色的演技,套上一套德軍軍服就哪都敢去,入敵營就如在自己後花園閒庭信步一般,每每把德**官們蒙得找不著北。

“穿上合適的衣服,隻要你夠橫,那你就哪都能進,包括德**營。”——這是“戲子”在《加裡森敢死隊》裡說過的話,此時這句話清晰的浮現在徐向北的腦海裡。按照徐向北這半年多來的瞭解,這個世界中絕對下級和上級間的接觸比二戰的德軍要少得多,相關的製度比之當年德軍的製度要簡陋得多,可以說是漏洞百出,那麼,為什麼這回他徐向北不能也當一次戲子,來個打入敵人內部,“智取威虎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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