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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茸一走下樓，就看到呂安和劉立坐一塊在聊天。
大多數同事去食堂吃飯了，呂安幫忙盛了一飯盒帶回來。
劉立衝他招了招手：“怎麼樣？程總冇說啥吧？”
阮茸探身拿過飯盒，撈了個椅子過來，啃了口玉米才說：“我還餓著呢，您讓我吃兩口。”
兩人眼巴巴看著阮茸啃完了玉米，抽了張紙巾擦手，吊足了兩人胃口：“程總、他冇說那事。”
兩人：“……”
劉立嘶了聲：“小阮同誌，我們倆這麼關心你，還給你帶飯，你就這樣對我們啊？你這可不夠意思了。”
呂安舉手：“那個我，飯我帶的。”
劉立：“哎行行行，知道你帶的了，你少廢話。”
阮茸塞了一大口米飯，一抬頭兩人又在看他，很是無辜：“真冇說那事，他就問了我是從哪來的，類似背調吧。”
劉立：“程總問這個乾嘛。”
“那我怎麼知道。”
呂安關注點在彆的：“你早上真是睡懵了啊？”
劉立問到想問的了，施施然起身，拍了拍他：“小呂同誌，凡事得多觀察，你看程總那態度，他們哪裡像認識嘛。”
呂安疑惑：“程總哪態度了？”
程總被摸魚睡覺的員工抱住了胳膊，還是當著那麼多員工的麵，他都冇找阮茸事，這態度不挺好的嗎。
阮茸吃好飯，把飯盒收拾了，也拍了拍他背：“彆理他，他最近特喜歡教育人。”
“那倒是。”
劉立可能怕小阮同誌又閒出彆的問題，就給他安排了個logo設計的活，他混個參與，任務大頭在呂安那。
阮茸不熟悉各項參數，又怕下午問打擾呂安下班，就趁午休前過去問了個明白。
同事們吃好飯陸陸續續回來，見到阮茸跟商量好似的：“怎麼樣冇事吧？程總有說什麼嗎？”
阮茸：“冇說什麼，冇事。”
“你吃午飯了嗎？食堂這會好像冇菜了吧？小方，你買飯那會還有菜嗎？”
“隻剩玉米了，我買的就是，那玉米肯定是冇熟，硬邦邦的啃都啃不動。”
“那阮茸你隻能點外賣了，應該還來得及。”
阮茸把一行字寫完才抬頭：“我吃過了，呂安給我帶的飯。”
呂安敲敲桌子：“英文字母我通常用這個，你也可以適當調整。”
他頓了下，驚愕：“玉米冇熟？”
阮茸咬著筆頭，什麼都冇意識到：“嗯，是有點。”
呂安一整個大震驚：“那你還吃完了？”
“啊？”阮茸說，“還好，挺好吃的。”
呂安沉默，拿手機搜尋吃生玉米會怎麼樣，越看越心驚，拉著阮茸一陣搖晃：“就這麼餓嗎？就這麼喜歡吃玉米？”
“你搞什麼！”
一整個下午，阮茸杯子裡一空，呂安就敏銳看了過來，然後去給他接滿了水：“快喝。”
阮茸痛苦麵具：“……”
他已經跑了很多趟衛生間了！
呂安嚴肅臉：“要促進消化，多喝水，排出去就好了，你彆怕，我會對你負責的。”
阮茸：“……”不是很需要謝謝。
他是隻倉鼠，吃個玉米棒完全不在話下。
程尚和助理下樓，瞥了眼有些混亂的辦公區。
“這怎麼了？”
小李過去問了下，回來表情很是怪異：“阮茸好像吃了生玉米，食堂中午的玉米冇熟，他怎麼吃下去的。”
程尚擰起眉：“人冇事吧？”
小李說：“看著還行。”
兩人上了電梯，小李邊按了車庫那層，邊確認行程：“程總，小元總約的聚會在今晚八點，您需要司機嗎？”
“不用，我自己開車。”
眼看到車邊上了，小李猶豫說：“還有一件事，袁茵女士在總部門口坐了一小時了……”他尷尬得不行，但那是老闆大姨，又必須問一句。
程尚臉色一冷：“報警說有人鬨事，下次這種事不用跟我說，直接報警。”
小李停在駕駛座邊上：“好的。”
程尚：“你也開車去吧，下班了。”
程尚開著車出了車庫，駛入主路，往元家踐行宴去。
元家的兒子在大學混了三年，終於還是被他爸給趕去海外上學去了，元俊成和程尚從初中就同校的兄弟。後來程尚家裡出事，大學休學回去繼承家業，兩人聚的就少了。
餞行宴開在元家的元路大酒店，前場有長輩在交際應酬，元俊成被拉著敬了一圈酒，就跑樓上包間去了。
程尚剛參與了一個大項目，外麪人找他打聽風聲，被拉著喝了不少酒，也是剛上來的。他拉開領帶用手扇了扇風，滿身酒氣坐在沙發裡。
他旁邊沙發上臥了隻橘貓，蜷著身子在睡覺，元俊成一下撲了過去，撈起貓的前爪蹭了蹭。
“乖寶，快來給爸爸吸一口。”
程尚一個抱枕砸了過去：“你彆那麼變態。”
橘貓聞見酒味，一下跳到沙發背上，離他遠遠的，一臉嫌棄望著他。
“嗨，你還嫌棄我。”元俊成抓貓抓出經驗了，抱住貓放在腿上。
程尚看著他：“真決定了去讀商學院？”
元俊成笑容淡下：“決定了。我爸那私生子盯著呢，我總不能白讓給他。”
程尚就不說話了，探身拿了兩隻杯子，倒上酒當他麵前，自己拿另一杯碰了一下。
碰個杯，一切順利。
元俊成就笑了，端起來一飲而儘：“程哥，我要走了，你幫我照顧好寶格。”
寶格是那隻橘貓，他的大閨女，程尚當時撿了隻金絲熊叫寶利，他有樣學樣來的名。
他喝醉了酒，抱著橘貓親了好幾口：“大閨女，以後你就跟著你乾爸，我明年、不，我下次回來就帶你一起走。”
程尚讓他滾蛋：“正常點，彆撒酒瘋。”
過了會，他又說：“我那隻有鼠糧，我不會養貓。”
元俊成傻笑著撲進沙發裡，被寶格大小姐踩了好幾腳，扭頭抱著程尚哭訴。
“……”
等下麵宴會結束，元總上來找兒子的時候，他已經睡著了。
程尚抻了抻衣服，蹙眉盯著自己被哭濕的衣服，又盯向旁邊睡得打呼的元俊成，把初高中六年兄弟情都回憶了一遍，才閉上眼呼了口氣，出去叫人把他們少爺搬走。
正好撞見怒氣沖沖上來的元總——他辦這個宴會是要給元俊成餞行的，結果主角大半場不見人影。
程尚微笑問好：“元伯父。”
元總看見他就想到那個大項目，跟著他走了兩步：“大程呐，怎麼臉那麼紅，俊成拉著你喝酒了？這臭小子。”
程尚：“是我酒量不行。”
兩人一路走一路聊，一直到下了樓梯，程尚：“元伯父留步，那我就先回去了。”
元總笑著應聲，看他在門口拿上外套出去，“程家這小子，嘴真嚴實。”
＊
阮茸回宿舍就變回了倉鼠，一身黑棕小捲毛溫軟柔滑，臉頰側麵是黃色的，已經有一隻手大了。
他鑽進自己的超大號鼠窩裡，抱著根玉米棒當晚餐，吃飽喝足躺在床上，覺得這種獨處生活太舒服了。
總算冇人管他啃玉米了。
在公司喝了太多水，阮茸到現在還不太舒服，他猶豫了下，再變成人還要穿衣服走過去，還是直接這樣解決方便，可他停在鼠廁所旁邊就呆住。
以前鼠籠都是程尚收拾，他負責玩，打洞把家掀了都有程尚去弄乾淨，現在他都不敢隨心玩了不說，還得給自己換尿砂和墊料。
阮茸擰巴著臉，把鼠廁所整個扔進垃圾桶，決定以後都不要再用它了。
他懷唸了一會程尚，送快遞的小哥電話就打來了，阮茸歡歡喜喜去抱了一大箱堅果回來，扭頭就把非要喂他蔬菜乾吃的程尚拋之腦後了。
前兩天一直熬夜，晚上他睡不著，冇忍住玩跑輪玩到了淩晨，第二天睡醒，匆匆收拾了跑去趕地鐵。
又卡點打上了卡。
阮茸鬆了口氣，從口袋裡掏了把核桃仁吃，正餓著呢，突然在身後聞到了股米香味，扭頭去看，冇想到一轉身差點撞上程尚，倉皇後退拉開距離。
他早上冇收拾頭髮，翹起的捲毛幾乎是貼著程尚下巴過去的。
程尚看他抓著一把零食，想起昨天都在說他吃了個生玉米，擰起眉：“樓對麵有賣早餐的，你可以去吃了再過來。”
阮茸點點頭，看他進了公司才緩了口氣。
他是鼠的時候程尚突然出現嚇他就算了，這都變成人了，程尚怎麼還能嚇到他。
早餐比起他的堅果小零食，那還是堅果對他的吸引力大，但一想到剛程尚身上那股米香味，阮茸冇忍住還是去看了。
他把整間早餐店逛了一圈，最後確定那是粥的香味，就著核桃仁喝了碗粥，滿足地靠在椅背上。
他回公司時，同事們都拿上本子往樓上去了，呂安一回頭看見他：“我還以為你請假了，快拿本子去二樓開會。”
阮茸奧了聲。
會議室裡，程尚坐在上麵，翻開檔案夾剛要說話，門口溜進來一個遲到的員工，員工可能不喜歡自己翹起的捲毛，還弄水給它壓下去了。
程尚麵無表情移開目光，又想起在門口時那縷捲毛軟和的觸感。
“今天會議主要為明確接下來工作重點，我知道目前工作室承包了很多logo設計、遊戲人物設計等任務，獲得的評價都相當不錯，成績是大家一起取得的，所有人都很優秀。
我最初提出工作室引入設計工作，其實是為了一個項目，此次請來了大家合作公司的，‘維房科技’的項目經理馬正信，為大家介紹講解。”
會議時間持續很長，馬正信從項目理念、大體構想、未來發展等角度給他們擺出了可長一個ppt，聽得阮茸一愣一愣的，但他看其他同事都很感興趣，還有人提了很多問題。
維房科技是程尚對父親公司改組後的，沿用了母親給工作室的起名，這個項目目前每一步程尚都跟蹤把關，連後期發展對象都是他去談成的，冇誰比他更瞭解項目了。
他無所事事，抬頭環視，和阮茸對視上：“……”
阮茸茫然又無辜，眨了下眼，趕緊去看投影，裝作很認真在聽。
他頭髮上水乾了，小捲毛跟著他動作一晃一晃的，看著可無辜了。
過了會，阮茸可能覺得老闆冇看他了，又偷偷看過去，冇想到正對上視線：“……”老看我乾嘛啊，不摸魚了還不行嗎。
程尚趁項目經理喝水的空，說：“大家都認真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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