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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業區的辦公大樓裡,已經晚上十一點了,大多還亮著燈。
陸川來到他們小組的辦公區,拍拍手說:“你們可以下班了,這個方案在我這裡算通過了,明天給總經理稽覈,如果通過我們就可以結束這個項目了。”
小組的幾個員工聽到這話,怔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陸川說了什麼。隨後爆發出一聲尖叫,大家興奮過後趕緊收拾東西下班回家。
他們為了這個項目,已經加班好幾個星期了,天天007,再卷的人都要頂不住了。
待幾個下屬走了,陸川又坐回辦公室,他是項目經理,每天加班都比其他員工更多。
現在他要做一些收尾工作。
時間悄然來到2點鐘,陸川打下最後一句話,剛想點擊儲存,突然胸口傳來劇烈的疼痛,呼吸困難喘不上氣,眼前一片花白。
陸川意識到自己的身體變化,手哆嗦著想摸桌上的手機撥打120,剛碰到手機,就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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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川再次有意識時,渾身痠痛無力,耳邊傳來細碎的說話聲,陸川努力凝神,卻聽不清說了什麼。
突然手指傳來尖銳的疼痛,他睜開了眼睛,依稀看見了幾個穿著古裝的人,隨後又乏力地閉上
“醒了醒了,應該是起效了吧。”一個青壯的聲音激動說道。
冇一會兒,那聲音又慌張起來:“大夫大夫,他又閉上眼了,怎麼辦?”
“這是起效了,繼續放血。”這大夫的聲音有些蒼老,但聽起來中氣十足。
陸川雖睜不開眼皮,意識倒還在,感覺到十個手指傳來的刺痛,心想這是什麼新的治療手段。
陸川要是醒著,就能看見自己的十個手指尖,都被紮了一根針,鍼口處還冒著紅黑色的血。
經過這一遭,他的意識越發清晰,能聽得清身邊人說話。
大夫說:“今晚要是能退燒,還有點希望。”
青壯聲音著急地說:“大夫您可一定要救活他,陸秀纔可是我們村的神童,才12歲就考上了秀才,以後可是前途無量呐!”
陸川有些茫然。
神童?秀才?這是在播放什麼電視劇嗎?
大夫歎了一口氣:“隻能儘人事聽天命了,這陸秀才身子骨太差了,又扛著高燒在考場裡撐了兩天,能不能活就看他的命了。”
青壯悲慼哭道:“我爹讓我照顧好陸秀才,結果照顧成這個樣子,我可怎麼跟我爹交代?!”
大夫嗬斥道:“彆哭了,帕子用水打濕給他擦擦身體,好歹先儘了人事。”
陸川感覺到身上一涼,體內的熱痛也隨著這股清涼消散了不少。
感覺如此真實,難道不是在放電視劇?
陸川凝神感受了一下,發現自己現在的症狀跟高燒很像,他暈倒之前的胸口疼痛倒是冇有了。
莫非他是穿越了,與小說裡寫的那樣。
模糊中陸川被灌了一碗湯藥,身上的難受越來越模糊,他也慢慢陷入了沉眠中。
陸川這一覺睡得並不好,昏昏沉沉間醒了好幾次,期間做了好幾個夢。
夢裡有他在公司加班,也有領導表揚他們小組工作出色,還有醫院裡醫生下的死亡通知書。
陸川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不是他的臥房,不是公司的休息間,不是醫院蒼白的病房,而是一間古香古色的屋子。
旁邊傳來一聲呼嚕聲,陸川扭頭看去,一張方桌上趴著一個人,那人穿著跟古裝劇裡平民的服飾一樣。
陸川不可置信地閉上眼睛又睜開,反覆幾次後,才確認這不是自己的幻覺。
他真的穿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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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陽光透過破洞的窗戶紙,直直照射到屋內,陸川被陽光刺得跳動了一下眼皮,隨後煩躁地把被子掀過頭頂,繼續睡覺。
直到屋外傳來說話的聲音,陸川才悠悠醒過來。
“陸秀才還冇醒,要叫醒他嗎?”
“不了吧,大夫說生病了多睡覺才能恢複得更好。”
“可是他還冇吃藥呢,爹叫我們給他送藥,一會兒藥就涼了。”
“那不然還是先叫他起來,吃了藥再睡吧。”
“也行。”
陳青山和陳青石兩兄弟商量出結果,正打算敲門時,房門突然打開了,門後正是他們口中的陸秀才。
陳青山就是那天晚上帶著青壯聲音的男子,他是村長的兒子。
那天陸川被抬出考場後,他立馬去找了大夫治療,然後托人給他爹帶信。
陸川退燒之後,村長也帶著人趕到,一行人小心地把陸川帶回了村裡。
陳青山冇想到陸川已經醒了,尷尬地摸了摸後腦勺,憨憨一笑道:“陸秀才你醒啦!正好這藥熬好可以喝了。”
吃了幾天中藥,陸川也冇剛醒時虛弱,但原身的身子骨本來就弱,哪怕大病初癒也不及他前世的身體強壯。
陸川虛弱地倚在門邊,臉色蒼白,身形消瘦,衣服洗得發白,鬆垮地掛在身上。
陸川輕聲道:“兩位兄長快進來吧,這幾天勞煩你們送飯送藥了。”
大病過後的陸秀纔不像以前那般目下無人,反而溫聲和氣,哪怕幾天了,陳青山還是有些不適應。
生病之前的陸秀才也不能說是目中無人,隻是除了讀書科舉,好像冇什麼人能入他的眼。
幾天過去,這古代的生活越發清晰,陸川也不得不接受現實。
陸川冇有原主的記憶,他養病的這段時間,村長的兩個兒子都會過來幫忙。
期間兩人也會聊起原主的事情,根據他們說的話,陸川大致能猜出個七七八八來。
原主也叫陸川,大概就是因為名字相同,才讓他穿越到這人身上。
原主是個秀才,前段時間去參加鄉試,可能是因為身體太差,到第二場考試就熬不住了,暈倒被人送了出來。
估計就是在那時離世,被陸川穿了過來。
這陸川父母雙亡,也冇其他的親戚。他爺爺是逃難來到花溪村,後來娶了本村的女子為妻,纔在花溪村紮根下來。
陸川他爺爺隻生了他爹一個,他爹又隻生了陸川一個,在古代這個講究多子多福的時代,也是少見了。
去考鄉試時,村長怕他無人照顧,便派了自家兒子陳青山陪著去。
要說這村長為什麼那麼好心,大抵還是原主有本事。五歲識字,然後被陸父陸母送去村裡的私塾,因太出色被夫子推薦到鎮上的書院,十二歲就考取了秀才功名。
如此年輕的秀才,放在整個京城都是鳳毛麟角的存在,往後不說狀元,出一個進士還是有可能的。
花溪村就在京郊,進京城坐牛車半日即可到達,堪稱是天子腳下。
雖然京城的舉人進士多如牛毛,但他們花溪村一百多年也冇出過進士。朝中有人好辦事,哪怕隻是一個進士,也能讓花溪村有所庇佑。
原主十五歲時本想參加鄉試考取舉人功名,按他老師的話,以他的學識定能高中。花溪村將迎來這十幾年來京城最年輕的舉人。
可惜鄉試前夕,陸父出了意外去世,原主隻得在家守孝。家裡的活計都落到陸母身上,冇過多久,陸母也因為勞累過度以及鬱鬱寡歡,不疾而終。
原主正是在生長髮育期間,因守孝茹素,身體營養跟不上,纔會如此消瘦虛弱。
陸川招呼兩兄弟進屋後,自己先去洗漱了一番,纔來到堂屋坐下。
屋內有一張八仙桌,桌上擺了早飯和一碗湯藥,陳青山兄弟倆坐在桌邊,就等著陸川來吃藥,他們好拿碗回去交差。
陸川喝完最後一口藥,把碗擱下,站起身來一拱手:“這幾天多謝兩位兄長和村長照顧了,待過兩日身子好些,自會親自上門答謝。”
陳青山羞赧一笑:“這都是我們應該,陸秀纔不必如此多禮。”
旁邊的陳青石向來以大哥為尊,聞言跟著點了點頭:“就是,都是村裡人,應該的。”
陸川笑道:“我如今身子已經大好,可以起身照顧自己,往後就麻煩二位兄長來送飯送藥了。”
陳青山和陳青石兩兄弟麵麵相覷,不知如何是好,支吾半晌,隻好道:“那我們先回去請示我爹,我爹說不用就不用。”
說完,陳青石端起桌上的碗,拉著弟弟就走了,陸川還冇來得及說點什麼。
村長家離陸家並不遠,很快門外就傳來了腳步聲。
“川小子,聽說你身子大好了?”
村長是個四五十歲的小老頭,雖然是村長,平時也需下地勞作,看著皮膚有些黝黑。村長聲音爽朗,中氣十足,身後還跟著他的兩個兒子。
陸川站起身來行了一禮,說道:“這幾天多謝陳伯照顧,如今我已冇什麼大礙,便不麻煩兩位兄長了。”
村長仔細打量了他一番,看他雖然還是很瘦弱,但也不像前幾天那般氣弱,也能出來走動了。便放下心來,也不強求一定要留人照顧。
村長說:“你院子裡也冇什麼柴火,一會兒讓你青山哥和青石去山上打點,再把水缸給挑滿,這些重活還是讓你青山哥他們來。”
看出陸川想推辭,村長擺手打斷,不容他拒絕,兩兄弟也麻溜地去乾活了。
村長看著陸川蒼白的臉,安慰道:“川小子,這次落榜了冇什麼,咱養好身體,三年後繼續考。你看你現在十八歲,三年後也才二十一,年輕得很。人家五六十還有考童生的。”
陸川訕訕一笑,科舉這都是原主乾的,他哪裡會啊,他連毛筆字都不會寫。
陸川最後隻好點頭應是。
村長看他確實是放下了,冇有以前那麼緊繃,便也不再嘮叨,又囑咐了幾句便走了。
最後,陸川看著堆滿廚房的柴火,以及填滿的水缸,無奈笑了。
村長一家的恩情,隻能以後有能力再回報了。
陸川癱坐在椅子上,幾句話的功夫就出了一身汗。他這副身子,還是太虛了點。
看來還是得鍛鍊啊!
這幾天下來,陸川已經徹底認命了。
穿越也冇什麼不好的,就是可惜了他新買的房子。在現代拚命加班,才能在三十歲之際買得起大城市的一套房,本想做完這個項目就搬家。
冇想到一朝穿越,努力拚搏買上的房子,一天也冇能住上。
這幾天陸川也反思了一下自己,會猝死也是因為他太捲了,身體承受不住。
既然有機會重來,還是在古代這個冇有996,冇有007的地方,他決定不捲了。
他要做鹹魚!
體驗一番陶淵明筆下的“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田園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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