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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看那邊。”
“咋了?”
“是人類!”
“好嫩的人類!”
被戴頭套的林餘晚,被推著前進,嘈雜的聲音讓她一時分辨不出她到哪裡。
隻是那些異常興奮的聲音,不由得讓人聯想到菜市場,她是那哄搶的好肉。
難怪自己說要去應聘,打著石膏的狼妖二話不說送自己出去,殷勤地就差敲鑼打鼓來歡送。
忽然一條巨大的蛇尾在地上鞭打,似是有意在維護自己,“肅靜!”
原來領自己向前的是蛇妖,聽聲音還是位高冷小姐姐。
“1018,彆害怕,我們很高興你能來自薦,在此期間你的人身安全由我們來保護,嘶~”那道冷冷的聲音像是看穿了她所有的思緒,好心提醒著。
“謝謝,但我冇有把命交給她人保管的習慣。”林餘晚禮貌迴應著,她清醒地意識到眼下她走的是條不歸路。
聞言,領人走的蛇妖頓了下,碧綠的豎瞳不由得斜眼一瞧,紅信子也因思量吐露得稍慢了些。
“你倒是特彆。”
以往來應聘多數還冇考覈,到這就已經打退堂鼓。
更彆說捨棄安全保障這話了。
聽人不知天高地厚,也不知道這份狂妄能否撐到考覈。
“可以算加分項嗎?我比較需要這個。”林餘晚問道,相較於安全空話,她更希望自己能夠應聘上。
“恐怕你要失望了!”
蛇妖一把摘下頭套,這時林餘晚纔看清領她進來的是個蛇妖,還是個蛇尾人身的美人蛇。
上身穿著西裝,蛇尾隨著語調不斷地晃動著,神情在眼鏡的襯托下越發冷酷。
“我不是主考官,而且你的應聘考覈是從這裡開始!”
話音剛落,她們麵前的大門應聲開啟。
眼前一片鬧鬨哄的,差點讓林餘晚以為自己被帶錯了地方。
“住戶資料呢,我不是昨天給你們組的!”
“誰把貓族和鼠族混租了!”
“什麼鬼,又哪家退租了?”
“投訴!快!電話趕緊給我接,喂,您好……”
……
“這是、妖界?”
瞧著偌大的辦事廳,檔案紙堆積如山,妖怪們手忙腳亂的。
林餘晚直接傻眼,一下夢迴人世時給林家拚命打工還債時。
“如你所見,公寓管理對於妖界來講確實是難事。”美人蛇姐姐不慌不忙地領著人往深處走去。
“看出來,確實不簡單啊!”林餘晚感慨著。
跟人越往深處走,檔案堆積得越厚,妖怪臉上的黑眼圈越濃,甚至有幾個已經癲狂到拿紙團當飯吃了。
林餘晚忽然理解926的那句話‘妖界是真餓了!’
忽然前頭的美人蛇姐姐停了下來,林餘晚偏頭一看,擋路的是一座巨大的紙山,堪比摩天大樓。
“要換路走嗎?”林餘晚建議著。
“不,我們已經到了!”
說完隻見蛇尾輕輕一掃,紙山轟然倒塌。
“部長,應聘的人帶到了。”美人蛇冷眼一掃,精準地從那紙堆撈出一隻白手來。
“現在是休息時間!”一個異常疲憊的聲音從紙堆裡傳了出來。
“部長,您昏頭了!”美人蛇姐姐用勁一拉,“現在是工作時間!”
還真就被她拉蘿蔔帶泥地拉出個……紅色的毛線團?
一對紅狐耳從中探出,緊跟著是雙熊貓眼。
看情況是隻紅狐狸,正不滿地看著拉他出來的美人蛇姐姐。
與美人蛇姐姐半人半尾不同,它看起來更喜歡保持狐狸形象。
它靈巧地跳到辦公桌上,微眯的眼眸在看向她時緩緩睜開。
“你就是過來應聘的……人類?”被迫上班的紅狐狸對她上下打量著,像是要確定她的人類身份。
直至視線停留在她項圈上的紅寶石時,神情微微一滯。
“還真是人類。”
“這年頭人類來應聘的還真是少見!”紅狐狸感慨著,打了個哈欠就準備開始走流程。“跟我來吧!”
七彎八拐中,一人一狐走到一條空曠的走廊上。
“我等會問你幾個問題,希望你如實回答,方便看你能不能適不適合。”說著紅狐狸打了一個響指,一張表和一隻筆憑空出現在他手上。
“好!”意識到考覈開始,林餘晚心裡不禁緊張起來。
“處理過吵架嗎?”邊走紅狐狸邊問道。
“家庭糾紛算嗎,宮鬥的那種?”林餘晚想想上世自己在林家爾你我詐,對付吵架連開胃菜都算不上。
“還行,自我防護意識怎麼樣?”紅狐狸在他的紙上比劃什麼,好像是在給她打分。
“自我防護?”林餘晚每天麵對林早早的使絆子,防護這塊早已得心應手,“相當熟練。”
“好!最後一個問題!”
林餘晚跟他走了很久,終於在一道貼著符紙的大鐵門跟前停了下來。
紅狐狸神情嚴肅地說道,“你怕我們妖怪嗎?”
聽他這麼一問,林餘晚嘴上的笑容僵住,一下想起被打叉的237。言外之意,就是在問你做好一去不複返的準備了嗎?
還冇等林餘晚回答,麵前的鐵門已經打開一側。
就看見三三兩兩的小妖從裡麵撈了個擔架,急急忙忙地朝著裡麵出來。
“有傷者,麻煩讓讓!”
見狀,林餘晚立馬讓開。
擔架也因避讓有所顛簸,露出一隻沾染鮮血、駭人無比的人手,蹭過她的褲腿。
無聲中,莫名的恐懼攀上心頭,林餘晚心裡毛毛的。
“編號237精神紊亂,彆忘了加鎮定劑以免她自傷。”
聽著後麵拎醫藥箱的小妖囑咐著,林餘晚心頭一驚。
“編號237?”林餘晚不自覺地問出聲來。“是上一個應聘者,可不是失敗了嗎?”
“是,失敗了。”紅狐狸不緊不慢地介紹著,“但她不甘心又重新來試了試。”
“可惜捱了半個小時,還是冇過關!”
“捱過去?”聞言,林餘晚察覺其中的艱辛。
“我們公寓管理員的應聘很簡單。”說著紅狐狸拿起紙和筆寫寫畫畫道。“隻要你能捱得住妖氣就行。”
“因為妖類不同,各自的妖氣自然也不同,有些妖氣會因天性而相撞,比如貓和鼠、狼和羊……”
“所以公寓管理員不光要受得住所有的妖氣,還要合理安排它們?”林餘晚猜測道。
“聰明,但隻聰明瞭一半。”紅狐狸說著憑空變出一遝資料扔給林餘晚,示意她好好看看。“普通公寓做到你說的那樣就足夠,但我們招聘的是流妖公寓的管理員。”
“流妖很特彆嗎?”不明所以的林餘晚看了一眼手上的資料,這不看還好一看真就嚇一跳。
“妖造妖……”
所謂的流妖,居然是妖造妖。是妖界為了強化武力,特彆利用傳說中的妖怪基因來製造出來的妖怪。
傳說中的大妖,細想也知道妖氣沖天,其妖氣又有幾個能受得住呢。
“鐵門後麵是有著和流妖公寓同樣濃度的妖氣,你安然無恙地在裡麵呆完一天,就能得償所願。”紅狐狸說出了最後的考覈,並將選擇權交到了林餘晚的手上。
林餘晚看著眼前不知道比自己高出幾倍的大鐵門,佈滿紅褐色鐵鏽,形似掌印,一時讓人分不清,那是鐵鏽還是血痕。
門內是一眼望不儘頭的黑色深淵,細聽裡麵迴盪著痛苦的慘叫聲。
“想好答案了嗎?”紅狐狸有意追問著。“你現在退還來得及!”
林餘晚沉頓片刻,彷彿這個問題答案,能決定自己的生死。
“在回答之前我能問你個問題嗎?”林餘晚攥緊拳頭,努力剋製心中恐懼,“招聘上說的工資待遇是真的嗎?”
“真的,比珍珠奶茶還真!”紅狐狸還以為人會問什麼問題,結果就是待遇問題。
“怕,我怕極了你們妖怪。”至今林餘晚還在後怕著狼妖給她瀕死感覺,她不想體驗第二次。
“那我勸你……”聽到人的真心話,紅狐狸勸說道,卻被人搶先說道。
“但我更怕惡人逍遙!”
摸向臉上的傷疤,她欠林家的早已還清,但林家欠她的還冇追討回來,她怎會甘心到這一步。
紅狐狸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身旁的人類,個頭小又瘦弱,身板看著就嘎嘣脆,看得過去的也就是那張臉,偏巧被一條駭人的長疤給占了。
怎麼看都不像是個合適的人選,想來是受夠欺負,一時衝動才跑來他這邊應聘。
但項圈上的紅寶石又該怎麼解釋呢,那可是十分稀有的存在,即便是他過了幾百年,也才頭回見識到。
是神在捉摸嗎?
“當然主要是你們給的太多了。”人上一秒還一臉嚴肅,下一秒就成錢眼子。
這變臉,比他還會當狐狸,要不是親眼所見,都懷疑是被狐狸精掉包了。
“裡麵不是鬨著玩的,我最後一次提醒,你想好了嗎,1018?”紅狐狸再次強調裡麵的危險性。
畢竟前幾個應聘的人類各個都比她人高馬大的,結果瘋的瘋、死的死。
有了這些前車之鑒,紅狐狸確實不建議人來赴死。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林餘晚挽起袖子是要大乾一場。
話音未落,門內的妖氣像是被她的話所氣到。
霎時間天動地搖!
“怎麼回事!”
“最後一項考覈開始了。”身為考官的紅狐狸也皺起眉頭,這個動靜確實大了。
還冇等林餘晚反應過來,就有一條條的長白尾巴將她拉了進去。
一切發生太快,紅狐狸嚇得一愣,剛剛那條尾巴!
那白色狐尾,莫不是九尾狐流妖。
九尾狐對陣紅寶石人類。
說著就拿出手中懷錶,看著指針的轉動,“神,你又在玩什麼遊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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