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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傾盆而至，席捲整個江城。

黑壓壓的天空。

路燈閃爍著昏黃的燈光，馬路上的車快速開過，激起路邊雨水淋了冒雨回家的路人半身水。

罵罵咧咧的喊聲，吸引著馬路邊的人。

轟隆隆的雷聲穿透馬路邊上的人的耳膜，行人不再關注那個罵街的人，繼續匆匆向前走。

一條巷子裡有幾個路燈發出昏黃的燈光，其中一個路燈在暴雨的襲擊下終於不堪重負在閃爍了幾秒後，燈熄滅了。

在這個滅了的路燈對麵一棟破舊居民樓裡隻有一家住戶亮著燈，裡麵傳出激烈的爭吵聲。

砰的一聲。

一個玻璃水杯被女人狠狠摔碎在一片狼藉的地板上。

男人貌似喝多了酒，粗糙的手指指著眼含淚水的女人，大罵:“你這個臭娘們!欠收拾是不是，想捱揍就直說!”

說完拿著手中喝了一半的啤酒瓶又往嘴裡灌了幾大口，喝完腳步不穩的靠著發黃的牆壁。

女人聲嘶力竭的吼著，“林海!你還有冇有良心!你為了這個家付出過什麼，一天天隻會出去喝酒打牌!”

屋子裡瀰漫著煙味酒味，飯桌上做好的菜灑了一地。

她的胸口劇烈起伏，呼吸變得急促，白皙的臉上都是淚水，一邊臉頰上的淚水沾著幾根頭髮，紅印明顯，還有點紅腫。

一個和女人長得相似的小孩留著淚躲在門後麵，看著客廳裡對峙的兩個人。

小孩不再看著客廳裡的兩人，抱著雙腿坐著。他將臉埋在腿彎處

房間的窗戶冇關。

藍色卡通床簾被外麵的風無情的颳著，嗚嗚咽咽的哭聲混雜著暴雨聲。

風吹了進來，小孩露著的小腿漸漸冰涼。

小小的房間瀰漫著小朋友的無助。

他想。

為什麼幼兒園裡的其他小朋友的爸爸媽媽過的很幸福？

為什麼我的爸爸媽媽老是吵架？

為什麼鄰居阿姨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

為什麼隔壁的叔叔阿姨不讓他們的小孩和我玩？

為什麼爸爸老是抽菸喝酒打牌？

為什麼爸爸老是打媽媽和我？

我的爸爸為什麼是這樣？

……

突然，外麵轟隆隆的雷聲響起。

躲在床邊的小孩抖了一下。

小孩抬起頭，眼眶紅腫，小小的手背擦了擦臉上的淚水。

他歪著身子小心翼翼的扒著門框看著客廳裡的兩人。

女人把桌上的菸灰缸狠狠砸向男人的腳邊。

男人似乎被激怒，晃晃悠悠的走向女人，把手裡的酒瓶一摔，罵道，“臭女人!找死是吧！我今天非得收拾你不可!”

他把袖子挽至手肘，揚起一隻手。

“我、我今天抽、抽死你!”他打了一個酒嗝道。

女人揚著臉，喊道，“你打啊！林海你除了會打人還會乾什麼!你就是一個王八蛋!我當初怎麼會看上你!我真是瞎了眼!”

小孩看到這一幕，急急忙忙站起來跑過去，擋在兩個大人之間。

“爸、爸爸，你不要打媽媽好不好？”小孩哭著道，“老師、老師說打人是不對的!”

女人趕忙抱住小孩，“曦曦，你回房間去!”她一邊把小孩往身後推，一邊謹慎的看著一身菸酒味的男人。

小孩抱住女人的手臂，搖頭哭著。

“曦曦聽話，回你的房間去。”女人擦乾小孩臉上的淚水，溫柔道，“媽媽等會兒給你講故事好不好？”

男人嘖了一聲，大力從女人身後扯出小孩，“林溦，你和你媽一樣找打是吧！”

“還敢攔老子！”

女人驚恐的推開男人，“林海你瘋了是吧！曦曦你也要打是吧！”

男人被推的猝不及防，差點摔倒，怒吼道:“我看你們就是找打!”

他高高揚起手。

才五歲的林溦衝過去緊緊抱住一臉怒火的男人，哭著說，“爸爸!爸爸!求你了不要打媽媽!”

男人不耐煩的嘖了一聲，揪著林溦的頭髮，“再敢攔你老子，信不信老子連你一塊打!”

林溦的頭皮被揪的生疼，他依舊緊緊抱住男人的手臂，“求你了爸爸!求你了!”

男人被喊的不難煩，一把甩開林溦。

咚的一聲。

林溦的頭撞到桌沿。

女人氣急，給了男人一巴掌，趕忙過去抱住林溦看有冇有受傷。

“媽的!臭女人趕打老子!”

林溦看到林海過來，趕忙站起來擋住媽媽，“不許過來，你這個惡魔!我不要你當我爸爸了!我討厭你!”

“你離媽媽遠點!你這個壞人!”

林海呸了一聲，“臭小子!敢攔你老子!”

他抓起林溦瘦小的手臂，扔到一邊像是在丟垃圾一般。

女人驚恐的看著男人，身體忍不住的抖著，牙齒微微打顫。

她呼吸開始急促，“林、林海，你就是個混賬!”

林海揪起女人的頭髮，給了女人兩巴掌。

林溦哭著用拳頭用自己的全力打著這個小家裡的惡魔。

可是勇士還太小，保護不了公主。

一隻手在背後摸到一個小檯燈，瞬間握緊砸向林海的腦袋。

女人趁機掙脫，抱起小林溦就跑出了屋。

雨越下越大，女人緊緊抱著小林溦。

淚水混雜著雨水，在雨中哭泣好像能騙住自己。

騙自己冇有哭。

大雨中的兩個人都很無助。

才五歲的林溦在媽媽的耳邊，輕輕的說，“對不起媽媽，我保護不了你。”

是不是很疼，媽媽……

為什麼我的力氣這麼小？

我受傷喊疼了可以喊媽媽，那媽媽疼了可以喊誰呢？

這場雨為什麼這麼大？

下了這麼久還不停。

討厭雨天。

報警。

離婚。

……

兩個月後。

文思市。

林晴和林溦徹底脫離了那個充滿菸酒味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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